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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踢,醜哭,白鼻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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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踢,醜哭,白鼻毛 立即試讀

應該鼓勵出版人談談出版這一行,或親筆撰文,或口述歷史。這比什麼書話都好看。

出版人多的是著作等身的作家,提筆談出版本業的卻不多。負責人如林海音(純文學)、蔡文甫(九歌)、姚宜瑛(大地)、梅遜(大江)、林佛兒(林白)、陳雨航(一方),社方高層如初安民(印刻)、東年(聯經),不勝枚舉,都能寫,但不愛說出版事。詹宏志(遠流、城邦)雖有零星散論,但以趨勢前瞻為主,周浩正(遠流)寫編輯心法,則著重於編輯實務與企畫發想。

願意執筆談論且數量可觀的,要算是隱地了。

隱地是出版人,也是作家、編輯,相關論述散見各書,其中一本《我的書名就叫書》,整部內容以出版事務為主,副題或可以定為「認識出版這一行」。從〈一本書的誕生〉開始,隱地便把作品完成後從編排、檢字、補字、排版、打樣、校對、付印、裝訂等八個出版流程,略為交代,其餘各篇也冠以賣書、出書、切書、送書、搬書、退書等標題,把出版界不為人知的一面,一一細述。

兩年後,隱地又推出《出版心事:一個出版工作者的沈思》。這本書的母體是《誰來幫助我》,經過增刪,改頭換面,主題集中於出版話題。不同於《我的書名就叫書》,《出版心事》以散文筆法,從「爾雅出版社經營者」的角度發抒,讓讀者更深一層瞭解出版的眾多面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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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業是很特殊的行業,從產品製作、銷售、宣傳到消費行為,都迥異於一般民生產業,其中的複雜生態,除非業者或特別注意的人才會明瞭。

比方說,我們去超市買衛生紙,想買的舒潔牌缺貨,可能改買五月花回家,但文化產品不會這樣,它有不可替代的特性:吳念真的書買不到,會想換吳淡如的嗎?反正作者都姓吳?不會的。同樣的,唱片行老闆也不會告訴你,你要的林志炫CD最近歌手火紅沒貨了,你改買劉家昌的好不好?

因此,在超市,商品逢缺便補。在書店可沒那麼簡單,商品進不進,補不補,學問大得很。如果不懂裡頭的眉眉角角,或許就會像某些評論者,看到書店新書平台怎麼都是他所不屑的類型書籍,就開罵台灣是文化沙漠。其實所要的書有沒有?可能有,在架子上,不在平台。同理,一本書在書店遍尋不著,不見得絕版了,而是賣相不佳,被連鎖書店電腦系統標註為黑名單,永不錄用不進貨,向出版社打聽便可以了,別忙著到舊書拍賣場下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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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地之後,蘇拾平(遠流、麥田、大雁)出版過《文化創意產業的思考技術 ──我的120道出版經營練習題》,但屬於專業論說,比較嚴肅,少了散文的親切。陳夏民《飛踢,醜哭,白鼻毛:第一次開出版社就大賣--騙你的》以輕鬆有趣的散文筆法,寫創業過程的百般滋味,便顯得彌足珍貴。

陳夏民創辦的「逗點文創結社」是獨立出版社。獨立出版社不一定苦哈哈,旗下作者有彎彎、宅女小紅的「自轉星球」,以及出版議題扣合社會話題的「雅言」,都有不凡成績。奇的是,「逗點」走文學路線,且主打小眾中的小眾的現代詩集,甚至創業之初以詩集連發之姿強推猛攻,讓人捏把冷汗,深怕他出師陣亡,也不禁懷疑是否家裡開銀行,否則怎麼撐得住?我懷抱好奇,想找答案,翻遍全書好像沒明寫,出版的酸甜苦辣倒寫了不少,活潑生動,讀者多少因此明白出版業的特殊狀況──書,不是印刷好送上書店,坐等收錢那麼簡單。

陳夏民不愧是年輕人,語言鮮活,筆下盡是年輕語彙,結合網路的行銷方式都和前述隱地時代不同,世代交替的特性由此顯現。至於隱地因為文學出版市場萎縮而不時長吁短嘆,有時氣到怪罪「都是阿扁害的」,反之陳夏民熱血熱情衝衝衝,可能和個性與時代背景有關,非關代溝。

果子離群索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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